伊犁草原:一種豐富而復(fù)雜的美
如果說戈壁沙漠是新疆南疆的浩瀚天地,那么,草原森林是北疆的奇異風(fēng)景。一種是曠古的荒涼,一種是迷亂的情意。
伊犁就是那樣一個(gè)能迷亂人的雙眼和心靈的地方。那里的山,那里的水,那里的大森林和大草原美得讓人驚嘆……尤其是那里的大草原,更是在綿延中起伏,在伸展胸襟中不斷翻滾著綠意。
伊犁處處是綠色,處處是水光,處處是鳥的鳴囀和魚的跳躍。
誰也搞不清伊犁到底有多少草原———就連名不見經(jīng)傳的可克達(dá)拉草原,也因張加毅、田歌的一首《草原之夜》而在新疆聲名鵲起,成為一種向往的意象。但有一個(gè)結(jié)論是可以肯定的:那拉提草原、鞏乃斯草原、昭蘇草原、唐布拉草原是最具影響力的伊犁四大草原。這四大草原以它們各自的卓越風(fēng)姿和動(dòng)人的笑容,讓人傾倒和歡呼雀躍。如果說內(nèi)蒙古的鄂爾多斯大草原,是以它的無邊無際的平坦遼闊和花草獨(dú)舞純粹性而遺世獨(dú)立,那么新疆的草原則不是如此,新疆的草原不是平原上的草原,而是天山等大山上的草原,是山地草原,依賴山的本體而生存的草原,它凹凸起伏,旋律般高低綿延,或在山頂,或在山坡,或在山谷,與一片片森林、一條條溪澗共同組成大草原的交響曲,是一種“多民族”的合唱,一種集體舞,一種更為豐富復(fù)雜的民間組合。
在鞏乃斯河流域、面積達(dá)1100余畝的鞏乃斯草原,立身于海拔兩千米高的天山上,與新疆另一個(gè)坐落在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大草原———巴音布魯克大草原一樣,高傲地仰躺在天山頂上,親近藍(lán)天與白云,親近雪峰與雄鷹,展示一種超凡脫俗的品質(zhì)和悠然自如的靈動(dòng)精神。站在鞏乃斯草原,你可以傲視群山和峽谷,傲視卑微與瑣碎;你可以與藍(lán)天對話,與流云嬉戲。
如果巴音布魯克草原是蒙古人的天堂,那么,鞏乃斯草原則是哈薩克族人的領(lǐng)地。這些真正馬背上的民族,追求美和自由的民族,煮著奶茶,吃著馕餅,騎著駿馬,趕著牛羊,日出而牧,日落而歸,與太陽為伴,與風(fēng)雨為伴,過著單純而快樂的日子??鄲灥臅r(shí)候,他們?nèi)计鹧U裊炊煙,向藍(lán)天寄托自己的思念與哀愁。
每年6月,鞏乃斯草原上火紅色的萊莉花競相怒放,騰起一片片生命的火焰。在這片騰起的火焰中,展現(xiàn)維吾爾族、哈薩克族風(fēng)情的《天山紅花》、《阿娜爾汗》電影成功拍攝播放。
站在這蒼綠高古的山頂草原上,你的目光可以看得很遠(yuǎn)很遠(yuǎn)……甚至可以看到前生和后世,你的胸懷會變得無比寬闊與坦蕩,能容納山石與溪澗,悲苦與狂歡,愛恨與情仇:你的境界會超越地獄、煉獄,親近神的居所———天堂的境界:你可以烏拉烏拉地吶喊,將心中聚集了幾千年的苦悶都傾吐出來,哪怕傾出漫天的霞光……
另一個(gè)高山草原昭蘇草原,也是高山草原,海拔在兩三千米以上。但昭蘇草原不是山頂草原,是山坡草原,緊緊依偎在巨山的山麓和山腰。在這里,有巍峨的山體、散漫的云杉、鮮艷的百花、小島般的氈房、奔騰的群馬、潺潺的溪流。
昭蘇草原像一個(gè)依山而臥的高貴女人,以她的清高、嫻雅、美麗而讓人驚嘆。當(dāng)她隨意地依山而臥的時(shí)候,潔白的云朵飄來,為她蓋上薄薄的云錦。
昭蘇草原還是草原石人的故鄉(xiāng)。那用一塊完整的巨石雕刻成的男人、女人像,不知道從哪個(gè)世紀(jì)起就站在昭蘇草原上,以一米或兩米的身材,超拔于綠色草叢之上,表情凝重地望著遠(yuǎn)方……儼然是草原上威武的英雄衛(wèi)士。
據(jù)考證,分布在昭蘇草原、特克斯草原和阿勒泰地區(qū)草原上的石人,大多是我國古代突厥人的遺物。有學(xué)者說是“守墓人”,也有學(xué)者說是古代的“疑兵”。幾千年過去,陽光、風(fēng)雨和人類的手指的不斷打擊,草原石人已變得十分稀少。昭蘇縣便將8尊散落在各片草原上高矮不一、年齡不同、性別不同的草原石人集中到南洪納海鄉(xiāng)境內(nèi)的草原上,組成了一個(gè)草原石人家族,讓石頭人也享受天倫之樂。
另外兩大草原,那拉提草原和唐布拉草原,則海拔相對較底,都是棲息在天山峽谷里橫向延伸的大草原。
那拉提草原是世界聞名的大草原,也是亞高山草甸植物主要分布區(qū)。它位于天山西段的咽喉地段,是南北疆往來的必經(jīng)地段。據(jù)傳,“一代天驕”成吉思汗率軍由南向北穿越天山,山窮水盡疑無路時(shí),忽然,太陽破云而出,萬道金光照亮了前面的草原,人們高呼“那拉提”(蒙古語,意為太陽),于是,那拉提草原就這樣被命名了。
走進(jìn)那拉提草原,你會被青青的草地所吸引,被那五彩繽紛的野花所誘惑,被既古老又年輕的榆樹、雪松、白楊所感染,幾十公里一馬平川的花草地,簇?fù)碇疚荨址亢婉R群、牛羊,透著一種溫馨的美,成熟的美,豐富復(fù)雜的美。
河流從那拉提草原嘩嘩流過,是那么清澈,那么鮮活,猶如哈薩克姑娘銀鈴般的笑聲。
那拉提是多變的草原。陽光下,那拉提草原百花燦爛,燃燒著濃烈的浪漫情愫;風(fēng)雨中,那拉提一片陰冷清幽,鐵青著臉,沉淀著無數(shù)的悲苦凄絕。那拉提是單純而復(fù)雜的,繁華而又寂清的。
同樣隱居在天山峽谷里的唐布拉大草原,因?yàn)榈貏葺^高,具有乾卦的陽剛氣質(zhì)。草兒與云杉在狹長的河谷里,密密麻麻布下百萬重兵,讓人驚嘆唐布拉的俊秀與神奇。唐布拉草原,長達(dá)100多公里,113條溝,溝溝都藏有奇景異俗。唐布拉不以平坦廣袤取勝,不以高大深遠(yuǎn)取勝,但卻以它的悠長、窈窕取勝。百里草原,百里畫卷;丈夫氣短,兒女情長;十步一景,百步一嘆。如此情意纏綿的草原,如此肝腸寸斷的草原:飄帶一樣飄著的是思緒,膠卷一樣卷著的是百年風(fēng)塵,畫廊一樣珍藏的是亙古滄桑歲月,大道無形照常行,踏雪無痕處處痕……
伊犁的草原是山的草原,也是水的草原,樹的草原,天馬的草原,雄鷹的草原。與新疆的草原一樣,伊犁的草原不僅與荒漠對峙,而且與雪峰對峙,有一種豐富而復(fù)雜的美,多面而立體的美,大包容大深刻的美。
這就是新疆,新疆的草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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